凝視戰爭最好的視角：普通人(摘錄)

2015年08月18日 04:10 中國時報 潘華生

那麼，同屬二戰侵略國的德國與日本人民如何來看待這場戰爭呢？

1945年5月納粹德國戰敗投降後，可能是由於信仰的崩潰以及對未來的擔憂，德國曾出現歷史上最大規模的自殺潮。然而，隨著戰後歐洲的一體化，以及堅持和平反法西斯路線的歷代德國政府，已經逐漸將二戰的戰敗視為是盟軍將普通的德國人從納粹獨裁統治中解放出來。這樣正確認識歷史對現代的德國來說非常重要，等於是將納粹德國的犯罪歷史從德國分割出來，也是讓現代德國重獲歐洲民眾接受與尊敬的唯一途徑。

戰後的日本電影或文學作品，主流多是以人性不同的角度來反思戰爭的殘酷，許多具有反戰與人道的情懷，使得那些洪水猛獸般的日本軍人也有了血脈與生命。最具日本右翼觀點的前東京都知事，也是作家的石原慎太郎曾編劇並總令製作一部電影《吾為君亡》，描述許多淳樸英勇的神風特攻隊青少年無畏地走向死亡。楚辭云：未成年而死謂之殤。當石原在拍這部電影時，一定也希望能彰顯那段期間的民族精神與靈魂，謳歌純潔的犧牲精神。但戰爭的荒謬性就在於：為什麼需要犧牲與赴死？從這個角度來看日本人民與殖民區的台灣與韓國人民一樣，也同是軍國主義的受害者。

因此，凝視戰爭最好的視角，也許不是國家的成敗，不是宏大的戰役，不是勳章與戰功，而是戰爭中普通人的遭遇。戰爭一旦開始，那些不可思議的犯罪忽然變得理所當然。南京百人斬的主角野田毅原是在路邊擺攤的可親大叔，卻在南京變成殘忍的殺人機器；二戰中戰俘或占領區民工被強徵到工廠礦山當奴工，不論在日德俄都非常普遍。

當爭論慰安婦是否被迫的時候，也許可以參考二戰荷屬印尼的例子，1942年日軍占領荷屬印尼，大約10萬荷蘭人淪為階下囚。他們被迫從事勞役、被虐待、強姦，數百位年輕的白人女性被強徵為性奴隸（還有二位男性）。1945年戰爭結束，近五分之一的被俘軍人死去，活下來的則背負著永久的創傷，可見日本戰爭機器的人性滅絕。

（作者為雲林科技大學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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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本是生命果
智慧原為情性花